一阵刺疼从周子夜的脑后传来,仿佛有一把刀在脑子里不停地搅动,即使以他习武三十多年的毅力,也忍不住呻‘吟’了一声。一笔阁 www。yibige.com 更多好看小说
“醒了,醒了。”
“咋呼个啥,离小夜远点,本来空气都不多,你还往近凑。”
“反正就是这个矿‘洞’,我离再远不还是要吸这里的空气。”
“咋了,你还敢犟嘴了你,滚远点。”
周子夜听着这似曾熟悉的吵闹,费力地睁开了眼睛,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脸,只有眼睑和牙齿才是白‘色’的,忍不住吓了一跳。“我这是在哪?”四周望去,七八个同样黑漆漆的人影蜷缩在四周,只有一个电瓶灯发出光亮照亮着四周,他们身上的衣着,抹黑的脸,以及这矿道让他知道这是在煤矿的矿‘洞’里。我不是在智利出了车祸吗?怎么会到了煤矿的矿‘洞’里来了??
面前的黑影笑着说道:“小夜,还好你没有事,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。”
“我这是在哪?”
黑影吓了一跳,连忙说道:“你可别吓我啊,你还记得我是谁吗?”
“你是谁?”在这‘阴’暗的环境里,脸又黑的分不清相貌,要不是心里的那一点熟悉的感觉,周子夜都不想理他了,因为头又疼了起来。
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,“大脑袋,你那脸都黑成那样了,恐怕你媳‘妇’都认不出你是谁了。”
大脑袋却没有理他们,望着周子夜说道:“小夜,我是你福生哥啊,你别是砸失忆了啊,这样的话,广博叔可是不会放过我的啊。”
周子夜压在内心的记忆一下子被‘激’了起来,周福生,外号大脑袋,是他在老家的堂哥。虽然说是堂哥,却比周子夜要大十几岁,自从周子夜搬去了山海,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,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11年的清明节给父亲扫墓的时候。
等看到周福生身后‘露’出的那张还算白净的脸,周子夜的记忆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。因为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个人,当初在发生事故时候的掘进机驾驶员。发生了事故后,他也被判了十五年,一直到2013年才被释放。周子夜后来还去过他家,刚过四十岁的他苍老的像个小老头,妻子早就跟他离婚,家里剩两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抚养大了他十七岁的儿子。周子夜给他留了二十万,还帮他安排了一个工作。
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周子夜心里有些疑‘惑’,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的惊喜。“我这是在哪?……福生哥,我头疼的厉害,一时之间啥也想不起来了,快跟我说说,这是在哪?”
“你不是‘花’大价钱贷款买了一台掘进机嘛,今天我们来矿‘洞’试机,没有想到矿‘洞’坍塌了,就把我们困在这里了。不过今天你爸他们就在外面,这坍塌的范围不大,最多几个小时就可以出去的。”
周子夜不敢相信地楞了住,这是在2002年发生的事啊。当时自己刚刚大学毕业,年轻气盛,一心想把家里的承包的煤矿换代升级,自筹资金三千万,分期付款购进了一套德国产的掘进机,准备将煤矿挖掘改成自动化。
可是自己却没有在开始研究清楚自己家矿井的环境,原本是人工挖掘,许多矿道都是用木板封堵,掘进机一运转就造成了多处矿‘洞’冒顶。而自己就是在矿‘洞’冒顶的时候,被落石砸到了头,后来被救了出去。
可是当时自己是在到了医院后才醒的啊,这次的冒顶除了自己并没有造‘成’人员伤亡。可是随后的事情就脱离了他的想象,由于矿道两头坍塌,他父亲周广博图省事,就让掘进机驾驶员直接用掘进机清理矿道,后面造成了二次垮塌。
二次垮塌的不是这条矿道,而是另一条正在作业的矿道,七个矿工被掩埋。他父亲又走错了一步,就是选择了隐瞒矿难,找矿工家属‘私’了,因为赔偿金额的矛盾,最后一个矿工家属选择了报案,这也造成了他父亲的啷当入狱。
一个主要以人工挖掘的半自动矿井,想改造成自动化作业的矿井,可不仅仅是买几台设备就可以的,而是需要从头到尾的改造,各种软硬件设施都要升级,只是这个教训的代价是他家根本承受不了的。
对于父亲的入狱,以及后来的因病逝世,周子夜并不恨谁,毕竟那是七条活生生的生命。可是他却一直恨自己,若不是他坚持,他爸爸根本不会舍得‘花’上亿的代价去买成套掘进机,而因为他自己对纸上谈兵,对现实条件的不了解,造成的严重后果却由他爸爸一个人承担了。
即使后来父亲入狱,以及急病逝世,在医院弥留之际,也还在安慰着他。而他妈妈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他一句,反而对自己因病拖累他愧疚不已。
自己怎么就会从2015年的智利回到了2002的事故发生之前呢?难道老天是要让他弥补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吗!
他问道:“福生哥,今天是几号?”
“四月十一。”
“哪一年啊?”
“2002年啊。”
周子夜立即觉得自己的身上充满了力量,头疼也忘在了脑后。果然如此,这是上天在让自己弥补前世的遗憾啊。他兴奋地搭着周福生的肩膀说道:“扶我站起来,地上躺的可不舒服。”
掘进机驾驶员说道:“要不你到掘进机里去休息一会,刚才你没醒,我们也没敢动你。”
周子夜一时之间也想不起他的名字,只记得他姓王,说道:“老王,现在出了这个事,看来你是要休息一段时间了。不过你放心,即使这段时间休息,我也给你继续算工资。”
老王还没有说话,他身边的副驾驶员就笑道:“那感情好,不干活都有工资拿。”
老王说道:“这矿‘洞’原先的架构是有些差劲,需要好好紧固一下,不然的话,以后还会出事。”
周子夜点了点头说道:“是的,我们会去地质所请专家来将整个矿井的结构做个测试,然后进行整体升级,像这样一动工就冒顶可不行。”四周的工人也都心戚戚然地点头应是,作为在矿‘洞’工作的主体,他们对自身的安全更加重视。
周子夜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,坐在一个外国人的身边,表情木讷,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。见周子夜望去,周福生说道:“这个翻译被吓到了,等出去就没事了,只是那个洋鬼子技师比你伤的重,手臂好像也断了。”
周子夜这才想起来这个年轻人和昏‘迷’的老外是掘进机的技术人员和翻译。当初自己与他们一起直接被送到了医院,可是这个德国佬醒来后就回了北京。
后来由于二次事故,自己的家里忙着官司。再后来矿井被封,父亲的老战友副市长王建国被父亲牵连下台后,他的政敌2吴志远一直压着矿井内的设备,让周子夜想处理这台价值上亿的设备都不行,造成了银行贷款还不上,那台掘进机后来也直接被银行处理,三千万打了水漂,这个德国佬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直到半年后,周子夜卖车卖了老房子支付了所有的赔偿款,爸爸仍然被判了20年。可是煤矿又被政fu强制收回,那些原有的数百万的设备,最后勉强卖了200万,算是给周子夜留下了最后一点资本。
他父亲从小就是个不服管的浑天魔王,后来在本市也是有名的地方一霸,为人义气,连他妈都是因为这样才跟了他父亲的。改革开放以后,依靠一帮社会上的朋友,也干了不少勾当,最后才进入了矿老板的行当。
虽然他父亲强势,霸道,却从来不仗势欺人。这种‘性’格搁在宋朝那就是梁山好汉,可是搁如今,就没有了他撒野的时机。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时候还好,进了监狱,几个月身体就完全垮了,一年多以后,就去世了。
周子夜带着妈妈回了她的老家山海生活,除了满足妈妈的心愿,也是因为他姐姐从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山海工作。他去山海后买了一套房子,‘花’了一百多万,剩下的都被自己那个狼心狗肺的姐夫杨涛借去。母亲的病在后来严重,高血压和心脏病的并发症虽然有糖‘尿’病的原因,更主要却是被杨涛所气。
周家得势的时候,他低声下气,处处做一个好丈夫好‘女’婿,在山海他们买房买车,都是周家出了大半的钱。可是周家败落了,那剩下的几十万他还在惦记,钱被他借去,要都要不回来。周子夜打了他一次,他回头就把姐姐和外甥‘女’曈曈打了一顿。
母亲的病就是这样被他气的加重的,姐姐开始还抱有幻想,可是亲眼见到他与一个年轻‘女’孩形如夫妻的时候,终于忍不住要离婚了。一直打了将近一年的官司,姐姐带着外甥‘女’算是得了一半的家产离了婚,当时十岁的曈曈甚至主动要去派出所改名字,对那个父亲,连她都毫无好感。
姐姐离婚得到的补偿很快就又消耗在了母亲的治疗中。几年之中,母亲的病‘花’了几百万,‘交’往的‘女’朋友许梦也因为照顾母亲的问题离开了他。可是周子夜一定要保住他母亲的命,这不是因为愧疚,而是因为父亲去世后,母亲就是他们家的根,有妈才叫有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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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矿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