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娘的葬礼举行的很简单,姜剑秋和吴青山忙了一个晚上,将她葬在了后山坡上。吴青山坚持不给她立碑,就那么一处孤坟,伫立在荒山野岭之中。
姜剑秋的耳边始终回荡着隐娘死前的那一番话,她为什么要叫吴青山爹爹?明明那隐娘看上去已经有百岁高龄,她和吴青山到底是什么关系?
将隐娘下葬后,吴青山满脸萧索之色,拿着那颗九死金丹的药胚回房去了,只留下姜剑秋在丹炉房中看管着混元丹和引魂丹的炼制。
第二天一早,吴青山便去找楚依依和吴妈,将她们带到了丹房之前,对她们说:“现在我要带依依姑娘到丹房中,借地火之力帮她吸收药力,培育体内元气,可能需要一整日时间,吴妈你在门口处看守,不要让任何人进来。”
吴青山摇摇头,说:“没有时间了,你随我进来吧。”说完便领着楚依依走入丹房之中。
此刻姜剑秋还坐在那小板凳上,机械的对着丹炉扇着蒲扇。突然见到吴青山把楚依依领了进来,不由得有些惊诧。
吴青山让楚依依靠在墙边坐下,递给她一颗白色药丸,说:“先服下这颗丹药,护住心脉,以免一会被地火灼伤。”
楚依依点点头,接过药丸一口服下。吴青山又走到姜剑秋面前说:“你也过去坐在墙边,把这药服下。”
姜剑秋愣愣的说:“先生,我没病。”
吴青山白了他一眼,说:“要你过去就过去,不要浪费时间。”
姜剑秋只得搬着小板凳过去和楚依依并排而坐,随后把那颗白色的药丸吞入口中,药丸入腹后只感到一股清凉油然而生,之前的燥热之感消失的一干二净。
吴青山也拿来一个小板凳,坐在他们二人对面,笑着说:“还有时间,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,这个故事有些久,我已经记不太清了……”
“应该是三百年前了吧,当时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炼丹师,炼出的丹药一多半都是废品,只能算勉强维持生活而已。”
“后来,有一个叫水泽的女人来找我,让我帮她炼制一批丹药。我不知她当时为何会找到我,那丹药的丹方复杂无比,里面所用的材料穷尽中洲之物,甚至有很多材料,我连听都没听说过。”
“我当时很奇怪,她为何要找我这个不入流的炼丹师来炼制这极品丹药,她笑着说‘其他人来炼,必定会失败,你炼的话,有一丝成功的机会。’”
“于是我就开始开炉炼丹,果不其然,耗费了大量的材料和时间,三年时间,开炉六十多次,全部都以失败告终。那个女人也渐渐变得有些失望,就在我几乎要放弃之际,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成功了!”
“那一炉,我炼出了三颗成品丹药,水泽拿到丹药后欣喜如狂。她问我想要什么回报,只要我想到的,她都能给我。”
“我当时最想知道的,就是这丹药到底有什么效用,我是一名炼丹师,炼出的丹药有什么用都不清楚,那不是笑话。”
“当时水泽把鲜红的丹药举到我眼前,只说了四个字‘长生不死’。”
姜剑秋听到此时,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,他猛然想要站起,却发现四肢阵阵酥麻,根本用不上一丝力气,竟然连张开嘴说话都无法做到!
姜剑秋用眼角余光向楚依依那边望去,发现她也是一样的情况,身子微微颤抖,却是无法动弹分毫。
吴青山淡淡说:“不用挣扎,这散灵丹会令你们在十二个时辰内瘫软无力,不过并不会有其他害处,我这么做,只是为了不让你们打扰我而已,你们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“我当时知道这丹药可以让人长生不死,便苦苦哀求那水泽给我一颗,让我可以得到长生。水泽经不住我的哀求,最终将一颗丹药放在我的手中,淡淡说‘这长生不死的诅咒,希望你不会后悔。’随后她便翩然而去,再无踪迹。”
“我服下丹药,长生不死,凭借着无限的时间和精力,我在炼丹之道上的成就越来越大,渐渐成为天下闻名的炼丹大师。”
“之后我的父母去世了,又过了几十年,我的妻子也去世了,再过了几十年,我猛然发现,自己的女儿隐娘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垂垂老者。为了隐瞒长生的秘密,我不得不每过几十年便换一个地方,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。”
“我突然发现,隐娘是我和这世界最后的联系,若是她也死去了,那我就彻底被孤立在尘世轮回之外,只是一个替人炼丹的工具而已。”
“于是我费劲千方百计,炼制各种丹药,帮女儿延长寿命,一百岁、两百岁……”
吴青山的面容渐渐有些灰暗,他轻叹了一声:“但人力终有尽时,隐娘她还是死了,我和这世间的最后一丝联系,终究还是断了。”
吴青山从怀中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,一个个举起倒入口中,同时说着:“隐娘她知道我已经对长生不死后悔,因此她自知大限将至,几次下毒想要让我从长生的诅咒中解脱出来,但长生之血,又岂是如此简单便能消除的。”
长生之血!姜剑秋心中一惊,难怪昨日吴青山望着九死金丹的药胚之际,表情有些怪异,原来他自己身体里便是长生之血,可以用来做炼丹的药引!
吴青山一边把各种药粉倒入口中,一边说:“九死金丹的炼制极为复杂,这些药引的药量丝毫不能出差错。我会完成这颗九死金丹,这也是我今生炼制的最后一颗丹药。”
姜剑秋此刻心中已经是惊悚无比,这吴青山把药都倒入自己体内,难道他要……
吴青山手上飞速而动,片刻后便把这一地的瓶瓶罐罐的药粉都吃了个干净,他抹了抹嘴,把脸凑到楚依依面前,笑着说:“这九死金丹,的确可以救你的命,不过这金丹也会附上我的长生之血。”
“这长生不死的诅咒,希望你不会后悔。”(未完待续。)
第四百五十九章长生不死